貴州萬山礦區汞污染直擊:白菜從里往外潰爛掉
【貴州清鎮土壤變黑,家畜死亡,土壤汞含量超標80倍】土壤汞含量超標八十倍,地面下三十厘米處土壤顏色依舊漆黑,農民灌溉、洗菜用水均為工廠排放的化工廢水,全村人體內均檢測出汞物質……
黑色土壤汞含量超標八十倍
距離貴州省貴陽市只有20公里的清鎮市青龍村,不同于北方寒冷的冬季,央視財經記者到來時,這里白天的氣溫在10攝氏度左右,還可以看到北方只有在春天才能看到的場景,有的油菜花剛剛開花,滿眼望去一片燦爛。記者一行人下車走進農田里,一些地里的青菜已經拔掉,不過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里的土壤和常見的土壤顏色差別很大,幾乎是像煤一樣的碳黑色,在用鏟子深挖了幾下之后,地面下30厘米左右處的土壤依舊是黑色。記者詢問了附近正在鋤地的村民,他們說,這里的土壤變成黑色已經好多年了。
貴州省清鎮市青龍村村民周慶軍:種那米太難吃,吃都不敢吃。(都是)喂豬、喂雞那種。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現在種的是什么東西?
周慶軍:種的是荔枝。
村民老周今年快五十歲了,一直生活在青龍村,一家五口人的糧食和青菜,全靠他一個人忙碌。青龍村全村只有100多人,人均耕地不到一畝,不過集中連片的地不多,顯得特別分散。老周家分的這塊地大約有40多平米,他告訴記者,伺弄這塊地讓他勞心勞力,而每到夏天多雨的時候,這塊地就變得慘不忍睹。
周慶軍:臟的啊,你沒看到。我們種的谷子這一片,下雨天一發水,那些臟東西,全部都趴在這田頭,就把這地方全部蓋住了。時間長的要三天才消得下去。
老周說的臟東西就來自于距離這片田地20米左右的一條小河,這條河只有一米多寬,記者看到,現在是冬天,是相對缺水的季節,但是小河里的水量依然不小。老周告訴我們,一到夏天,河里的水位升高很容易就漫過了田埂,直接灌進了地里,而從河里飄出來的垃圾,有的是片狀有的是顆粒,直接滲到了土壤里,讓土讓變得又臟又難聞,每年他把這些垃圾清出去都費了很大的勁兒。
周慶軍:那臟東西都趴到這田頭,就把這些臟的東西由那邊撿出去。每年都要拉,沒有哪年不拉。一年最少都要拉三次。
村民們說,大約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開始,青龍村的耕地就受到旁邊這條小河的影響,土壤本來是黃土,慢慢變成了現在像碳一樣的黑土。周邊的村民也知道土地變黑一定是受到了污染,但是具體是什么污染,以及污染到何種程度卻不是很清楚,他們說種的大米太難吃,種的很多青菜還好些,通常就將就著吃。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自己也吃自己種的菜嗎?
周慶軍:要吃嘛,你不吃你怎么辦?你是農村人,你不可能天天到街上去買嘛。
那么這些變成碳黑色的土壤中到底有什么成份呢,記者隨機采集了一些土壤作為樣本,取樣的土壤深度從地面到地面下30厘米之間,屬于土壤的表層土,隨后提供給北京一家專門做土壤標本測試的專業機構進行檢測,結果令人震驚。重金屬檢測顯示,這塊土壤中汞的含量達到30.7毫克每千克, 而根據我國土壤環境質量標準GB15618-2008的數據,土壤中汞正常標準應為0.40mg每kg,也就是說,記者取樣測試的這塊土地超標將近80倍。
小河源頭竟是工廠排放的工業廢水
土壤中汞含量超標將近80倍,常年累月的污染已經把土壤從黃色變成了黑色。盡管我們多次報道過土地污染,但像這種狀況,記者還是頭一次見到。小河污染的源頭到底在哪里?河水里的污染物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呢?
這條給土地帶來污染的小河究竟來自于哪里呢,記者沿著小河向上游走,看到了一大片工廠,而越往工廠方向走,刺鼻的氣味就越明顯,登上了村旁邊的山頭,俯瞰這座工廠時,可以看到工廠占地面積極廣,而這條小河就是從化工廠的圍墻下流出來的。記者在手機地圖上搜索,并沒有找到這條支流的源頭。就在記者繼續尋找河水源頭的時候,遇到了幾名正在做測試的工程技術人員。這些工程技術人員告訴記者,他們是貴陽市兩湖一庫管理局請來的,為兩湖一庫支流做污染測試,兩湖一庫指的是貴陽市紅楓湖、百花湖、阿哈水庫三處飲用水水源地,這些技術人員說,流經青龍村的小河其實就是工廠排放的工業廢水,最終也流入到百花湖中,他們為此專門到廠區調查過。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這條河是從山上流下來的經過工廠嗎?
兩湖一庫治理支流工作人員:沒有,來源就是工廠這里。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所有水都來自工廠嗎?
兩湖一庫治理支流工作人員:對,進入紅楓湖,進入百花湖。他們那天帶我們來這兒看了一下,簡單介紹幾個點,這個污染最嚴重。
技術人員介紹說,大半年來,他們已經到這一帶調研過幾次,眼前這實際是片化工廠區,已經存在幾十年了,包括清鎮發電廠、貴州省水晶有機化工集團、水泥廠、焦化廠等企業,一同向外排放工業污水,這些污水每到下雨的時候就漫過田埂污染土壤,村民們也證實了這一點。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周慶軍:有搞電池車間,有生產酒精,生產煤氣,有生產聚乙烯。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甲:沒有醋酸水就不臭了,原來白露露的一層。有電池灰、醋酸、洗澡水,原來聞得臭得很。
在這些企業中,被村民們提及最多的就是貴州省水晶有機化工集團,公開資料顯示,這家企業的前身是貴州省有機化工總廠,這是一家有幾十年歷史的企業,當地環保部門公布的數據稱:在1971到1997年間,貴州省有機化工總廠采用落后的汞法醋酸生產工藝,向貴陽市兩湖一庫之一的百花湖上游河段東門橋河流域、貓跳河以及周邊農田排放的汞多達100多噸,青龍村就處在這片區域內,這些汞最終污染了周邊的土壤。村民老周告訴記者,他曾經在貴州省有機化工總廠的汞醋酸車間工作過,由于汞蒸氣的影響,工作期間好多人都掉頭發。
周慶軍:你看我們頭發也掉,就是在聚乙烯生產車間上班。我們頭發掉,就是那兒影響才掉的。我不在那兒上班十年了,這樣才逐漸逐漸長起來,原來就是光頭哦!
從公開資料看,貴州有機化工廠在改制后成為如今的貴州省水晶有機化工集團。不過村民們和為貴陽市兩湖一庫管理局搞監測的技術人員都反映,雖然汞法醋酸生產工藝如今已經廢除了,采用了脫汞工藝,但是污染一直沒有停止過。
兩湖一庫治理支流工作人員:紅楓湖和百花湖這個支流是最嚴重的污染。現在湖的水質達標了,現在主要是上面這塊。這個支流主要是化工廠排放,它存在亂排亂放,所以對湖水影響很嚴重。
事實上,對于清鎮市青龍村一帶的污染,當地也早已了解。貴州省環境科學研究設計院2005年出具的一份調研報告顯示,清鎮地區受汞污染的土壤有117.4公頃,土壤中含汞量在4.71-723毫克/公斤之間,報告提出,含汞量在200毫克/公斤以上的土壤有66公頃必須緊急處理。廠區周邊環境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汞污染,湖區庫區的水含汞量達76.9%,大米含汞量在0.03-0.13毫克/公斤范圍,還含一定的甲基汞,也就是水銀的有機形態,均超過國家食品標準。那么這些重金屬汞嚴重超標的土壤出產的農產品又去向哪里呢。記者注意到,有一些村民正在河邊用工廠廢水洗菜,眼下這里的村民大面積種的是油菜,而油菜又是汞的高富集作物。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阿姨,這菜是您吃的還是賣的?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甲:賣呀。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拿到哪兒去賣?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甲:街上。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像這種蔥您自己吃嗎?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甲:也可以吃嘛,賣也賣吃也吃。
根據貴州省環科院提供的數據顯示,此地土壤中的甲基汞含量為30μg(讀微克)每公斤左右,由于甲基汞的毒性特別巨大,又極易被人體吸收,相關部門多次提醒這里的村民避免食用這些地里的蔬菜、谷物等,但對很多村民來說,這些土地是他們唯一的生活來源。
貴州清鎮青龍村村民周慶軍:那些種蔥、大白菜、蘿卜、青菜啊這些,還不是照樣挑去街上賣,賣給街上人吃,哪個知道你是哪里種的。
鎮里的居民告訴記者,除了本地人之外,外面的人并不太知道這里的污染,他們還可以將青菜當成有機蔬菜,賣個好價錢。貴州省環境科學研究設計院的調研還指出,汞礦區和化工廠周邊,由于汞的遷移,汞對環境不僅造成污染,并且還會進入食物鏈,而汞一旦進入食物鏈,就會造成動物神經系統的損傷,給動物及人類帶來極大危害。這里的村民對這一點已經有了深深的體會。
周慶軍:鴨子一得病,才一年就把沒死的賣了嘛,賣給街上人吃,我們經常喂牛,最多三年就死了。
看著那些被污染的水和土地,看著節目中的那一組組的數據,相信我們每個人都不會輕松。汞,也就是水銀,大家并不陌生,這是常溫常壓下唯一以液態存在的金屬。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汞又是唯一能在生態系統中完善循環的重金屬,可以在水、土、大氣、生物圈中遷移和轉化,毒性極強。在曾經是中國最大的汞礦基地——貴州銅仁,污染的狀況就更令人憂心。
“中國汞都”留下一片毒土地
這里是有“中國汞都”之稱的貴州萬山礦區,曾是我國最大的汞工業生產基地,汞的儲量及產量居全國第一、亞洲第二、世界第三。60多歲的陳再陽老人一直生活在這里,老人告訴我們,這里開采的歷史有上千年,但在建國以后,特別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汞礦大規模開采,汞的污染立刻開始顯現。
貴州省銅仁市萬山區下塘溪村村民陳再陽:汞污染我們每個人都有的,通過鑒定檢查去檢查來的,貴陽環保局的他們都來過。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醫院去檢查過嗎?
陳再陽:檢查過,我們每個人都是有汞的,它這上面是個采礦區,吃的水全部都是這個水,農田全部是用這個汞水。
央視財經記者注意到,這是陳再陽和老伴種植的白菜,還沒長好就從白菜心里往外潰爛。陳再陽說,即使這樣,種白菜也是無奈的選擇。前些年當地相關部門就已經檢測到土壤中汞超標嚴重,并建議農民不要再種糧食,可以改種青菜,但是種了幾年青菜之后,青菜中也檢測出汞超標,陳再陽告訴記者,最近這段時間政府工作人員又已經來過兩次了,鼓勵農民改種核桃樹。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為什么能種核桃不能種莊稼?
陳再陽:種莊稼不行了,種莊稼這個土質已經變質了,有毒了,種菜種不了,沒水抗旱,你要種其他植物也沒有。種核桃還不知道,最近就要來,核桃賣得出去賣不出去還不曉得。
走在貴州銅仁的萬山礦區的山路上,隨處可以看到曾經大規模冶煉的痕跡,當地環保部門工作人員介紹,當時大干快上時為保證全國供應,生產冶煉全是因陋就簡,工藝相對落后,遺留下大量歷史問題。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這就是曾經冶煉的地方嗎?這一個爐子以前每天能煉多少汞?
貴州萬山特區環保局工作人員田洪昌:對,這個爐子實際上小,它是在80年代初就撤了的,最主要的時候,冶煉還是在70年代,它的設計能力也就是在一天2、3噸左右。
田洪昌告訴記者,當時的冶煉全是土法上馬,通過一個冶煉爐加熱,在冶煉爐后面有一個專門收集汞的設備,后面再加一個煙囪。據統計,在上世紀五十至八十年代中期,這里年產汞量平均為800噸,每年冶煉后的廢渣排放量卻高達47.6萬噸,這還沒有包括開采廢棄的礦石量。冶煉廠的尾氣沿直徑為1米,長400米的爬山煙道,以4600立方米每小時的流量向大氣進行無序排放。一些礦渣和廢渣就隨意堆在山區,為下游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巨大影響。
貴州萬山特區環保局工作人員田洪昌:當時這一塊的污染主要是70年代的時候渣對下游的影響,再一個就是水對下游的影響。因為它的渣是堆在這山坡上,一遇到下大雨,或者大水的時候,它的渣就要往下面沖,就沖到下面的河里面,沖到附近的農田里面,沖到這里面去了。
在2002年正式關閉前,貴州汞礦是國內最大的汞和汞系列產品的生產基地,由于工藝需要,機選廠和冶煉廠每天排放廢水800噸。廢水最終流入錦江,最后匯入洞庭湖并流入長江。龍江水庫是萬山特區最大的農用灌溉水源地,灌溉面積約8000畝。下溪河兩岸周邊有約4000畝稻田,居住著8000多人。如今,曾經堆放廢渣的尾礦庫已經被固化和覆蓋,因為開山和修路,還能看到露出來的部分礦渣。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整個這片都是渣嗎?
田洪昌:這邊全都是渣,以前留下的渣。
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你們怎么處理的?
田洪昌:下面全部用鋼筋、五金、水泥,把它噴上去的,把它固化了,穩固起來的。包括兩邊修的攔山溝,下面修的檔渣墻,下面還有一個深的收集池。
貴州銅仁市環境監測站的甕數據顯示,萬山地區耕地土壤中汞的濃度為0.207-255毫克/千克,超標率為96.15%,最大超標倍數為850倍。記者找到了原貴州汞礦的最后一位書記,他告訴我們,很多工人年輕時就有矽肺病,年齡大了都會出現手抖的癥狀。
前貴州汞礦副書記吳庚寅:它主要是在井下工作的時候吸塵,吸塵造成矽肺病。做冶煉工作的人,汞一揮發之后,汞蒸氣對人的中樞神經直接造成刺激,得矽肺病的人手抖,控制不住。還有一個很典型的反應就是脫牙齒,一口牙齒脫掉的都有。
這位老書記說,當地的一些工人,由于常年在礦里和冶煉車間里工作,大量吸入了汞蒸氣,導致身體健康受到了影響。根據貴州環科院2002年相關數據顯示,直接參與汞作業的城鄉居民,汞中毒患病率達4.18%,各種結石病的發病率位居國內最高水平,各種癌癥的發病率也居高不下。
面對歷史原因造成的汞污染,貴陽清鎮市的居民還能找改制后的企業討個說法。但萬山礦區的居民就沒這么幸運了。由于企業早已破產,任何追究、賠償和治理都已無從談起。而類似的狀況并不止萬山這一處。面對重金屬污染,中央政府已下決心著手修復,那么修復又面臨哪些難題呢?污染耕地的修復,究竟該如何著手?
汞污染土壤修復正面臨困境
在2013年12月30號的新聞發布會上,國土資源部負責人說,我國遭受中重度污染的耕地有5000萬畝,對這些耕地,國家正在組織修復。不過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土壤污染跟其他的污染有明顯的不同,一些重污染的礦產或是加工廠停止開采和作業時,周邊工業排放的污水和廢氣就都會停止,但是對土壤的污染卻是持續的,并一直保留在土壤里,通過下雨、刮風,都會把土壤里的污染物再次變成地表徑流或是揚塵,帶到別的地方,形成二次污染。從國際上的方法來看,以汞污染來說,土壤修復有的是采用熱脫附法,通過加熱或者是熱蒸汽的方式,把土壤里面的汞蒸發出來再回收,但這會破壞土壤中的微生物。還可以采用淋洗法,即把土壤里面的汞淋洗掉,但這會導致污染物進入到水體,而水的處理又成為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第三種方式是固化法,即通過藥劑,把汞固定在土壤里面,使它不會析出也不會發生化學反應,但這種方法還處于實驗階段。現在普遍認可的方法是植物萃取法,通過種植一些高富集性的植物,萃取出土壤中的汞。但這些含汞植物的后續處理也是一個問題。這些方法都各有優缺點,但是如果處理大面積的汞污染土壤,還沒有一個好辦法,原因就是高昂的成本。
中科院地理所環境修復中心主任863計劃土壤修復領域首席專家陳同斌:大范圍的一些污染來說了,無論是熱脫附,還是淋洗法,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物理化學方法,通常它的成本都會非常高,或者能耗非常高,那么還有二次污染的風險,所以對這么量大的污染土壤修復來說,它的成本是極其昂貴的。
陳同斌說,從全世界來講,土壤修復都是難題,美國20世紀90年代用于污染土壤修復方面的投資約上千億美元;日本調查顯示,有32萬個受重金屬或揮發性有機物污染的土壤和地下水,全部修復約需1600億美元;從我國的現實來看,除了植物萃取法外,每畝土地修復成本動輒高達上百萬元,在土壤本身的價值還沒有足夠高的情況下,并不現實。植物萃取法性價比比較高,但修復周期長達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并且還需要一系列配套的政策、制度需要跟進。
陳同斌:你要找到相應的一個場地來進行這個修復工作的作業,那么還有土方的運輸,包括一些儲存等等,會帶來非常多的問題,所以也不是說,完全是一個錢的問題,工程量大了之后,我們就很難去解決。
那么對于土壤治理和修復,到底有什么可行的辦法呢?中國人民大學農業經濟研究所曾對此進行過專題調研。他們建議,從發達國家看,治理土壤污染首先是明確立法,美國國會在1980年通過了《環境應對、賠償和責任綜合法》,批準設立污染場地管理與修復基金,即“超級基金”,該基金主要用于修復找不到責任者或責任者沒有能力修復的被污染的土地。對不愿支付修復費用或當時尚未找到責任者的地塊,也可由“超級基金”先支付修復費用,再向責任者追討。
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副院長鄭風田:歐洲國家專門有,歐盟有土地修復資金,拿出這個資金來修復的話,因為土地修復是一個很漫長的工程,破壞很容易,建設很難。
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教授仇煥廣:還有就是對一些污染比較嚴重的土地,或者說一些生態比較脆弱的土地就施行休耕或者鼓勵你休耕,就是國家給你補貼,你不需要來種,但是能夠保障你還能夠有一定的種糧的收益。
【半小時觀察】
說到汞污染,最典型的案例就是1956年發生在日本的水俁病。當時水俁灣附近發現了一種奇怪的病。它最初出現在貓身上,被稱為“貓舞蹈癥”。病貓步態不穩,抽搐、麻痹,甚至跳海死去,被稱為“自殺貓”。隨后不久,當地就大量發現了患這種病癥的人,元兇就是剛才我們節目中出現的甲基汞。從節目中可以看出,貴州的清鎮、萬山已對包括耕地在內的汞污染高度重視,對一些被污染的土地提出了改變種植品種等措施,阻斷重金屬通過糧食、蔬菜而進入人體的通道,嚴密防范重金屬帶來的污染。同時,對現有的耕地進行保護,防止出現新的讓污染,遏制污染擴大的趨勢。在《關于全面深化農村改革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的若干意見》,也就是今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中,也專門指出了要加大農業面源污染防治力度,支持地方開展耕地保護補償。我們也期待著一些地方在這些方面能先行先試,走出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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