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水資源污染困局“深陷” 治水之難難在哪?
“在各大河流中,養育了全國1/6人口的淮河流域污染最為嚴重,治理也最早。”霍岱珊介紹,淮河水污染,逐步向地下飲用水滲透,幾十年來造成沿河居民生態環境疾病高發,沿岸“癌癥村”頻發,其中食道癌、胃癌、不孕不育、嬰幼兒先天性心臟病等疾病突出。公開資料介紹,從1994年開始,淮河流域成為我國歷史上首次大規模流域水污染防治的“先導”。1995年,國務院頒布了《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暫行條例》,其中明確要求2000年淮河流域各主要河段、湖泊、水庫的水質達到淮河流域水污染防治規劃的要求,實現淮河水體變清。霍岱珊坦言,至今治污效果并不明顯,而類似境況也在國內其他區域不斷上演。
淮河水系研究中心提供的數據顯示,農村居民飲用水主要來源的地下水或無水可取,或被污染污染;全國657個城市中,有300多個屬于聯合國[微博]人居署評價標準的“嚴重缺水”和“缺水”城市。
在霍岱珊看來,水污染已由支流向主干延伸,由城市向農村蔓延,由地表水向地下水滲透,由陸地向海域發展。而“水臟”進一步加劇了“水少”。水利部水資源管理司副司長陳明曾公開表示,全國目前年用水總量近6200億立方米,正常年份缺水500多億立方米。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和全球氣候變化影響加劇,水資源供需矛盾將更加尖銳。
一組公開數據表明,我國1.9億人的飲用水有害物質含量超標,約3億農村人口飲用水不安全。而喬明則稱,目前國內90%以上的居民飲用水,達不到國家新飲用水衛生標準要求的106項指標。與此同時,世界銀行[微博]在一份報告中也因此發出了警告。該報告稱,用水需求與有限供給之間差距的擴大,以及大面積污染造成的水質惡化,有可能在中國引發一場嚴重的缺水危機。
水源之痛
當然,當前的水危機及飲用水安全,并非一日之“功”。
海南省科學技術廳社會發展科技處副處長李軍表示,國內包括飲用水在內的水污染,主要是重金屬污染。《2013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對此佐證,2013年全國有309個地級及以上城市的835個集中式飲用水源地統計取水情況,地表水水源地主要超標指標為總磷、錳和氨氮,地下水水源地主要超標指標為鐵、錳和氨氮;地下水環境質量主要超標指標為總硬度、鐵、錳、溶解性總固體、“三氮”(亞硝酸鹽、硝酸鹽和氨氮)等。
“公告內容顯然要比實際情況樂觀。”霍岱珊認為,國家對淮河投資幾百億元,進行了長達20多年的治理,效果并不理想,在《2013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中,淮河仍處于污染狀態。原全國人大環資委主任委員曲格平曾公開表示,國內水污染主要受工業污染、城市生活污水、面源污染三方面因素影響。他解釋稱,將來即使所有工業合理布局,污水全部達標排放,處理過的工業污水也是超五類。而面源污染即農田施用化肥、農藥及水土流失造成的氮、磷等污染,解決起來頗為麻煩。在他看來,上述因素造成的復合污染,將使中國水污染惡化的狀況越來越嚴重。
霍岱珊介紹,對于治理水污染,國家有要求,居民有需求,但地方政府、企業利益阻礙,致使“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舉例稱,淮河流域的河南沈丘縣,一個鄉鎮最多時候曾擁有200多家皮革廠,淮河則是國內水源、水域污染的一個寫照。從淮河水系研究中心獲得資料介紹,在國內各大水流域及水源地,紡織、印染、化工、農藥、制藥等產業無序布局,而某些企業產生的污水則直排水源。
2013年年初,在山東濱州、濰坊等地調查,打井排污曾在當地盛行,當地政府對此多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井人士曾算過這樣一筆賬:如果一家印染企業每天排放200噸污水,需要6口井,每口井井口直徑5厘米,深30余米,造價1200元左右,總投資7000多元。而這樣的一家企業,污水處理等環保設備投資一般在20萬元左右,隨后還有高昂的日常運行成本,“相比打井的投資要多得多”。
國內水源當前面臨的不止如此。
自2010年至今,曾在山東、云南、海南、遼寧等地實地采訪,當時房地產產業風起云涌,大、小地產商大都在全國跑馬圈地,其中地產最佳地段之一則是“背山面水”。隨之,養老地產、旅游地產開始圍水而建,或者依水而建,此“亮點”也是眾多地產商的主要賣點。不僅如此,化工產業西移、建陶產業遍地開花等,依靠的仍舊是大量水源,企業選擇依水而建。如今,眾多當地居民的水源地及地下水則永久性無法修復。來自《2013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顯示,在2013年中,大量天然湖泊消失或大面積縮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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