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成功查獲機動車作弊器黑色產業鏈團伙案
【谷騰環保網訊】4000余輛本無法通過排氣污染物檢測的車輛，為何能在機動車檢驗機構的“操作”下蒙混過關，堂而皇之上路，危害生態環境？
浙江省紹興市在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專項整治期間，利用“環保+公安”聯合工作機制，通過大數據分析，成功查獲一起機動車作弊檢驗設備“產—銷—用”黑色產業鏈團伙案，重拳打擊機動車檢驗機構弄虛作假違法犯罪行為，還藍天一片清明。
“作弊神器”讓“問題車輛”蒙混過關
日前，紹興市生態環境局執法人員在機動車排氣污染管理系統平臺上對全市機動車檢驗過程數據開展巡查，發現諸暨市晟昱機動車檢測有限公司多條檢測線存在不同車輛標準校驗號（CVN）和軟件標定識別碼（CALID）一致、復檢車輛通過率異常偏高等問題。這一線索立即引起了紹興市生態環境局的高度重視。
“CALID和CVN碼是相同批次車型的唯一標識，在該檢驗機構出具的報告中，大量不同車型車輛存在相同的CVN和CALID碼；此外，車輛尾氣排放初檢不合格，短時間內又通過復檢，背后很可能隱藏著規模化弄虛作假的行為。”紹興市生態環境保護行政執法隊直屬執法隊副隊長朱嘉鳴介紹說。
紹興市早在2023年就建立了生態環境執法聯動機制，獲悉案情后，紹興市公安部門立即會同生態環境部門對案件開展聯合偵辦，一場精心部署的行動悄然拉開序幕。
這些“問題車”是如何瞞天過海的？專案組緊抓“資金流”這一關鍵因素，深挖案件的“七寸命脈”，成功鎖定了嫌疑人。
“我們通過數據建模，對公司員工賬戶的資金流水和裝過OBD作弊器車輛的原始數據進行信息比對、關聯串并，發現尾氣檢測員頻繁收到高于正常檢測費的交易資金，實際上是黃牛為使‘問題車’通過檢測給的好處費。”紹興市公安局食品藥品環境知識產權犯罪偵查支隊民警凌漢卿說。
掐準“七寸”，為案件偵破按下了快進鍵。原來，這家公司員工王某某等12人，自2020年1月以來，通過網絡從“經銷商”徐某購買OBD作弊器消除待檢車輛故障碼，然后再進入檢測線，確保一次性通過檢驗。
多年的辦案經驗，練就了專案組民警的火眼金睛。在搜查時，偵辦民警還發現另一套尾氣檢測作弊芯片電源板，可以通過配套的手機APP軟件對檢測數據進行篡改。這一發現，為認定犯罪嫌疑人違法所得提供了直接依據。
“尾氣檢測員收受的好處費總共是4萬多，以每輛車10元，車次至少4000輛計算，達到刑事處罰標準。再推算到企業主，每輛車300元檢測費用就可以認定為違法金額，涉案金額達到了120萬元。”凌漢卿說。
經查，2023年7月，該公司法人張某購買作弊芯片電源板，替換尾氣檢測儀內部電源板，為4000余輛機動車出具虛假合格報告，非法獲利120萬元以上，涉嫌提供虛假證明文件罪。
一條完整的犯罪鏈條浮出水面
隨著機動車排放檢驗公司增多，競爭加劇，部分機構為了“搶”生意，不免就動了“歪心思”。然而，這些檢驗機構只是機動車檢測數據造假中的一個環節，要想徹底堵住車檢造假的漏洞，就要鏟除這條灰色利益鏈。
根據晟昱機動車檢測有限公司作弊芯片電源板問題，專案組偵辦民警不辭辛勞、晝夜奮戰，對檢驗設備進行溯源摸排，循線深挖出一條作弊設備制售者、“黃牛”、檢測機構、車主相互勾結的完整制、銷、用犯罪鏈條。
調查發現，該公司使用的設備制造商華東地區售后維修員單某某，委托廣州公司技術人員黃某某，根據其需求研制生產了排氣分析儀內嵌的作弊芯片電源板，并配套手機遙控APP軟件，擅自更改尾氣檢測數據。2023年2月起，單某某利用其售后維修的客戶資源，以每臺8000—15000元的價格向全國各地機動車檢驗機構兜售尾氣檢測作弊電源板，總銷售金額超20萬元，單某某、黃某某涉嫌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
此外，該公司還采用以泡沫球堵塞排氣管、臨時加裝三元催化器、替氣檢驗等多種方式，使不合格車輛違法通過檢驗。2022年5月至今，該公司12名員工每人收取3萬元以上好處費，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提供虛假證明罪。本案還涉及“黃牛”黃某某等3人向上述員工行賄，涉嫌向非國家工作人員行賄罪。
2024年10月10日，紹興市公安局共抓捕涉案人員26人，采取刑事強制措施18人，其中晟昱檢測公司法人1人、檢測機構員工12人，“黃牛”3人，作弊電源板設計制作人2人，扣押OBD作弊器3臺，作弊電源板37張。通過分析案件相關信息，初步排查出全國曾安裝使用或仍在使用單某某等設計制作的作弊電源板，浙江省內涉及5個地市14家檢驗機構，全國還涉及7個省份27個縣區，相關地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杜絕造假的源頭，是打擊機動車檢驗弄虛作假的關鍵。本案中，只靠環保部門單打獨斗，難以徹底切斷造假利益鏈。我市已建立專案經營機制，由公安機關牽頭，會同生態環境、市場監管等部門，深入開展機動車檢驗專項整治，重點打擊‘設計研發—制作銷售—站點檢測—中介服務—車輛維修’黑色利益鏈，堅決遏制弄虛作假高發態勢，通過打一批、治一批，切實在面上形成震懾。”紹興市生態環境局副局長吳靖告訴記者。
聚焦移動源精細化管控“保藍天”
隨著機動車保有量不斷增長，尾氣排放對空氣質量的影響日益凸顯，尤其是重型柴油貨車尾氣排放，已成為大氣污染的重要來源之一。
為深入打好藍天保衛戰，紹興市聚焦移動源管控重點任務，已出臺《紹興市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第三方機構專項整治工作實施方案》《紹興市打擊破壞重型柴油貨車OBD違法 違規行為集中整治方案》等方案，結合跨部門聯合“雙隨機”“綠劍2024”專項執法行動等任務，對本地機動車檢驗檢測機構開展全覆蓋檢查。
“我們將加大執法打擊力度，對機動車排放檢驗領域問題開展深入排查，依法嚴肅查處一批重大案件，公開曝光一批典型案例，建立完善一套長效機制，實現不敢造假、不能造假、不再造假，助推行業健康有序發展，倒逼移動源污染減排，推動環境空氣質量持續改善。”吳靖介紹說。
此外，紹興市已常態化開展重型柴油貨車尾氣污染整治行動。
近日，紹興市生態環境局執法人員來到越城區中亞工貿園，檢查重型柴油貨車是否存在擅自拆除、閑置、改裝機動車排氣污染控制裝置以及篡改、屏蔽、破壞OBD系統的違法行為。現場，執法人員發現一輛重型柴油貨車的車載診斷系統OBD報警診斷指示燈亮起。“儀表盤上的OBD故障燈亮了，可能是尾氣后處理裝置有故障，請及時去維修站進行維修。”執法人員要求道。
為織密移動源污染防治網，紹興市已對國三老舊柴油貨車全面淘汰“清零”，2025年1月1日起對外來國三老舊柴油貨車全域限行，并加大路檢路查力度，在重點道路卡口設立6個點位，24小時開展檢查。全市已建成18套黑煙遙感檢測設備，抓拍尾氣超標車輛，形成重點監管名單庫，并使用“追車溯企”功能，對路上抓拍到的冒黑煙車輛，倒查檢驗機構。同時，和中國環境科學研究院機動車排污監控中心建立合作，通過專家幫扶建立本地化的專業隊伍，提升機動車環保監管能力水平。
下一步，紹興市還將充分借助數字賦能，加大非現場執法力度，建立動態更新移動源數據庫，開發機動車環保檢驗數據預警研判系統，精準識別問題線索，涉嫌違法違規的線索移交執法，從源頭上減少違法違規行為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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